61.4 好整以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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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是晚饭之际,齐平公心情大好,叫来宫女,道:“去将君夫人和月公主

    都请来,我们一家五口一起用饭。”回首对伍封道:“说来惭愧,寡人已经有两年多未

    与貂儿一起用饭了。”

    一会儿田貂儿牵着姜积,与楚月儿挽着手一起进来,齐平公起身笑道:“貂儿,

    寡人这几年错怪了你,幸得封儿解说,才知道你一番好意,这些年让你大受委屈,委

    实对不住。”

    田貂儿闻言眼圈一红,道:“国君说哪里话,都是貂儿不好。”

    伍封见田貂儿消瘦了许多,起身向田貂儿施礼,道:“君夫人。”

    田貂儿道:“龙伯,都是自己家里人,无须多礼。”让姜积上来,道:“积儿,快

    叫师父!”

    伍封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个太傅的官儿,这姜积算得上自己的徒弟,连忙蹲下身来

    将姜积抱起来,笑道:“这就有些难办了,积儿是公主的亲弟,若叫我师父恐怕不好

    吧?还是叫姊夫好些。”

    姜积眼下有六岁左右,并不太高,捧着伍封的脸,响亮地叫了声“姊夫”。伍封

    哈哈大笑,由怀中取了一对绿色的玉璧挂在姜积腰带上,道:“这对玉璧便送给小舅

    子当见面礼好了。”他早有准备,这玉璧是他由伯嚭的家财中挑出来的,大凡玉璧以

    白色为多,绿玉也有不少,但这对玉璧却与众不同,夜间熄火时,玉璧自身的莹光中

    能看出一对熊来。

    田貂儿笑道:“龙伯有心了。”由伍封怀中接过姜积,坐在齐平公身旁。

    齐平公又对楚月儿道:“月儿,今日寡人无暇与你说话,勿要见怪。”

    楚月儿嫣然笑道:“国君正事要紧,月儿入宫本来是想看看君夫人。”

    齐平公让二人坐下,这时寺人奉上铜鼎木案,摆上美酒佳肴,五人用饭,席间甚

    乐。伍封多年未在齐宫用饭,今日十分开怀,觉得菜肴极精,样样皆好,没口子称赞。

    他每赞一肴好,齐平公便让人再烹一鼎送给铁卫,对铁卫礼遇甚厚。

    用过饭后,伍封道:“微臣先得向国君和君夫人告罪,田逆、田豹二人我早晚要

    杀了,看在国君和君夫人面上,相国我便暂且放过。”

    齐平公道:“田逆、田豹委实不像样子,封儿怎么对付他们也无妨,貂儿你说呢?”

    田貂儿怔了怔,叹道:“龙伯是想为鲍息报仇?”伍封点头道:“正是。所谓鲍琴

    杀闾申之事,纯粹是田豹的陷害。”

    齐平公愕然道:“原来闾申并非鲍琴所杀,那凶手是谁?”

    伍封道:“死的并非闾申,那闾申被微臣找到了,眼下在我营中。”他将事情细说

    了一遍,齐平公怒道:“原来如此!鲍息有功于社稷,田逆和田豹竟然以卑鄙手段加

    害,简直是罪无可恕!”

    田貂儿默然良久,问道:“龙伯对相国为何也有敌意?”

    伍封道:“这一点君夫人便不知道了。田豹和田逆二人这么做,其实是逼相国与

    微臣为敌。相国见他们害了鲍大哥,知道微臣日后必来报仇,是以先下手为强,收买

    微臣一个家臣展如,悄悄用田氏的人将微臣大舟上的浆手换下来。展如将微臣、月儿、

    公主、王姬等人抛在大海上,自行将大舟驶走了……”,齐平公和田貂儿不知道这事,

    大惊失色。

    齐平公听说妙公主也在一起,大怒道:“这展如当真该死了!妙儿如有失,寡人

    宁愿割舍大邑,以求展如之首级!”

    楚月儿叹道:“我们自造木筏,在海上遇了不少凶险,狂风暴雨巨浪不说,单是

    大鱼、鲨群便弄得我们极为狼狈,好不容易飘到陆地上,也因此到了扶桑。”

    齐平公道:“寡人先前听封儿说起,还以为你们乘大舟到扶桑,原来是海上飘过

    去。”

    伍封道:“是啊,若非如此,微臣早就回齐国了。当日微臣与相国、大司马立誓,

    互不相害,言犹在耳,相国却存心加害,微臣要说不想杀之报仇,那自然是假的。”

    田貂儿脸上变色,寻思这仇可结得大了。

    伍封道:“眼下国难当前,微臣当以大局为重,相国只要不再生恶念,在下也无

    暇计较。田豹田逆二人于国有害无益,杀之无妨。本来昨日在高唐杀了田豹,但他是

    齐国重臣,微臣未禀告国君,不敢擅杀,只是因他公然违国君之令,责打百棍而已。”

    田貂儿咬着嘴唇,低声道:“若只是找田豹田逆算帐,貂儿怎敢阻拦?”

    伍封道:“这就行了,微臣也不会随随便便杀这二人,自当公事公办。唉,微臣

    总是不明,微臣对田氏不说有啥功劳,却从未有加害之举,怎么相国便忍心加害微臣

    呢?要说权势,微臣常年在外,也没向相国分权。要说邑地,相国多微臣十余倍。相

    国竟然这也不放过,非得逼微臣与他为敌,何苦来哉?这些年微臣周游列国,经历的

    事也不少,心下也懒了。如果换在五年之前的性子,早就杀入田府,来个鱼死网破。”

    田貂儿听得心惊胆战,不敢说话。

    齐平公叹道:“封儿这是越来越成熟之故,要说杀人报仇,单是你那四十铁卫,

    便足以在临淄闹个天翻地覆了。何况你只用一千私卒便打败了文种,如今有一万大军,

    真要对付田氏也未必不能得手。”伍封心道这是传闻夸大了,他破文种之时不止一千

    私卒,还有镇莱关的数千人以及各族之兵,只用一千人便破文种的大军,只怕连孙武

    也做不到。

    伍封道:“国君,眼下越国大军在近,国势紧张,但我们可不能有丝毫慌乱,微

    臣底下里运用兵革,表面上大可以慢慢悠悠,国君还是一如既往,该醉就醉,该卧就

    卧,众臣见我们不甚在意,也会安心,如此方能群策群力,免得如今日一般,一提起

    越人便人人惊恐。唉,微臣在镇莱关与越军交战,虽然侥幸获胜,但越人的确厉害得

    紧。”

    齐平公笑道:“越人再厉害,怎么也敌不过封儿。嗯,封儿言之有理。貂儿,今

    日封儿所说有关你外家的事,可不能说过相国知道,没的大生祸乱。”

    田貂儿不悦道:“貂儿怎会如此不知分寸?”

    伍封道:“这话君夫人还是向相国实话实说的好。今日微臣回来与国君长谈,相

    国不免心里嘀咕,明日定会向君夫人打听。君夫人要瞒他也不好,不如照实说出,让

    相国心里有数,免得心下猜忌,疑心到国君身上去。何况微臣这性子相国也知道,君

    夫人如果说微臣没点牢骚怨气,相国也不会相信。”

    齐平公想了想,点头道:“这话也有道理,貂儿便照实说吧。”

    其实伍封是故意让田貂儿将话传出去,暂安田恒之心,免得他又行加害之举,以

    致生出内乱,让勾践有可乘之机。眼下大事,还是破越为主,报仇之事宜暂时放开。

    当晚伍封与齐平公都饮得大醉。伍封在宫内醉卧一宿,正睡得朦朦胧胧,便觉有

    人在扯他耳朵,先还以为是楚月儿,旋又觉不对,楚月儿从不吵他睡觉,睁眼看时,

    原来是姜积这小子正在床边捣乱。

    伍封哈哈大笑,道:“积儿着实顽皮。”

    这时楚月儿进来,见状抿嘴笑道:“这可对不住,先前我教积儿练剑,正好田盘

    来了,月儿与他说几句话时,被积儿溜了进来,吵你安睡。”

    伍封笑道:“我也该起来了。”看看天色,问身边宫女,原来已经是辰时,伍封忙

    道:“这可糟糕,只怕耽误了朝上军议。”

    楚月儿笑道:“无妨,国君还睡着哩!田相和田盘来往后宫数次看视,说群臣都

    在殿上等着,但也没可奈何。就算他们敢请君夫人叫醒国君,也没有敢来打扰你。夫

    君昨日一闹,又有大军扎在城外,齐臣谁不害怕?”

    伍封笑道:“可积儿便敢吵我。”闻说齐平公仍在睡,笑道:“田恒是否与君夫人

    谈了许久?”

    楚月儿道:“或是吧,国君昨日宿在君夫人宫中,月儿见相国将君夫人叫到侧宫,

    大半个时辰方出来,田盘在这儿探头探脑好一阵,似乎想找你说话。”

    宫女服侍伍封盥洗后,拿上早饭,伍封要楚月儿一道用饭,楚月儿笑道:“先前

    我和积儿与君夫人一起用过饭了。”

    伍封问道:“鱼儿他们可用了饭?”楚月儿道:“先前我去看过,国君和君夫人赐

    了他们许多东西,他们已经用过饭,正闲坐无事。”

    伍封慢慢悠悠用过饭,然后在院前使了路拳脚,舒展一下筋骨,这才让楚月儿替

    他穿上甲胄,外面罩上西施为他造的红色大氅。昨日他进城入宫并未着甲,盔甲一直

    由楚月儿拿着,今日既要军议,盔甲整齐便合道理。

    姜积见他极为威武,吓得躲到楚月儿身后去,伍封大笑,蹲下身将姜积抱起来,

    往上扔起丈余高,又用手接住,反复数次。初时姜积还觉害怕,扔两次后便觉刺激有

    趣,高兴得哇哇乱叫,乐不可支。伍封与姜积闹了一会儿,吩咐楚月儿去营*鲍琴、

    鲍笛和闾申带来,这才往前宫去。

    伍封到了大殿后面,由殿后之室穿过去,本来这殿上许多人正七嘴八舌说话,伍

    封猛地由殿后转出来,如一座小山似地往那里一站,挺拔不凡,殿上立时鸦雀无声。

    田恒上前道:“龙伯,本相思索一夜,想是龙伯与本相有些误会。”小声道:“展

    如加害龙伯之事,是田逆和田豹所为,本相的确不知道此事。”他见伍封不大相信,

    又道:“我们田氏家业甚大,本相和盘儿国事繁忙,不能面面俱到。想不到田豹施下

    诡计,田逆与展如勾结,竟然用人换下龙伯大舟上的浆手,暗下毒手。”

    他这话说得也似模似样,伍封哪里肯信?皱眉道:“非是在下多心,那展如在鄙

    府甚受器重,如要害我,必然有人许以重酬,给他极大的好处。如果相国不开这口,

    单是田逆或田豹,展如怎会相信?”

    田恒道:“可本相问过田逆,这节骨眼上他自然不会瞒我,听说那展如无任何要

    求,既不要官爵,又不要金帛,这一点本相便有些不解了,说来似乎无甚道理,但的

    确是如此。”

    他这么一说,伍封反而容易信些,因为田恒想要瞒他,便要说得合情合理,大可

    随意说展如如何如何又什么天大的要求,如今说展如毫无所求,这自然是毫无道理,

    然而田恒照样说出来,反而觉得可信。

    伍封大感愕然,沉吟道:“展如这人倒不像为官爵金帛出卖在下的人,难道说他

    私底下对在下有些难解之仇?这怎有可能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田恒叹了口气,

    道:“如果龙伯不信,本相也没什么办法,说起来,田豹田逆之所为,终究也是田家

    的事,本相脱不了干系。不过这事情盘儿更是蒙在鼓里,丝毫不知。”

    伍封点头道:“这一点在下明白。在下与大司马交往不算太多,却还是信得过大

    司马,以他的性子,怎会用这龌龊手段对付在下?就算真的要对付在下,大司马也会

    明刀明枪,公然而为。”田盘本来这是这么想,闻言大喜,便觉伍封这话正说进心上

    去,赞道:“龙伯果然是在下的知己!”

    田恒叹道:“这几年国君与貂儿又些误会,幸好龙伯回来开解,使国君与貂儿前

    嫌尽去,其乐融融。唉,本相年纪大了,这些天每每想起貂儿、盘儿、政儿、燕儿,

    心中便觉酸痛无比。政儿行事无端,自己招祸而死便罢了,燕儿远嫁晋国,本以为赵

    无恤是其良配,谁知道竟会……,唉!”田盘道:“其实赵氏灭代,与燕儿无甚相干。

    燕儿何以要自杀呢?”

    伍封叹道:“燕儿自杀有三个缘由,一是自觉对不住赵大小姐,二是怕在下杀了

    赵无恤为赵大小姐和任公子报仇,还有最要紧的一个,便是以此举让赵无恤立其子赵

    浣为嗣。”心道:“还有一个原因自然是因我之故。”

    他见田恒和田盘有些不解,道:“赵氏与田氏为晋齐两国的大家,难保日后国政

    上不会有何冲突。万一晋齐有隙,燕儿便不好做人,只怕赵氏族人又会因此迁怒于赵

    浣。燕儿以身自殉,迫在下立誓不杀赵无恤,赵无恤感激其爱护之心,立了赵浣为世

    子,日后赵无恤不管有多少女人,只怕在他心中,无人能及燕儿万一,是以赵浣的地

    位便稳如泰山。”

    田恒和田盘不大了解女人心思,此刻方才明白,田恒长叹道:“原来如此!早知

    道会有今日之局,本相还不如将燕儿嫁给龙伯,就算当个小妾,燕儿只怕也是快乐之

    极!”

    伍封心内猛地一痛,眼中泪光涌上来。

    田恒见一说起田燕儿,立时便打动伍封,又道:“其实本相并无加害国君、谋夺

    齐国的心思,若真这么做,列国怎会容忍如此谋逆篡位之举?再说国君是本相女婿、

    世子是本相外孙,国君与田氏本是一家人,我这做外父、外公的怎好意思夺女婿、外

    孙之位?”

    伍封心道:“列国兄弟相残、父子相争也不少,你这外父、外公又算什么?”不

    过有一点田恒倒说得对,眼下晋国四家分国,鲁国三桓势大,但无人敢逐国君而自立,

    便因为如今列国之势,暂不会容忍有此情形出现,天子也不会授篡国者诸侯之位,否

    则此例一开怎么得了?只怕天下大乱,列国之君人人要提心吊胆。

    伍封知道田恒恕恕叨叨说这许多话,便是想宽解自己,免得自己向田氏动手,这

    也说明田氏对自己不仅是忌惮,而且还有些惧怕。他与田恒交往这么多年,彼此也联

    手过,也暗斗过,但田恒一直是高高在上,从未如今日便低声下气,可见这情势逆转,

    非人力所能抗拒。

    伍封点头道:“相国放心,在下不会弃大局不顾,眼下最要紧的是对付越人,其

    余的事以后再论。不过田逆和田豹……”,田盘道:“那田逆、田豹委实可恶,田豹被

    龙伯责打后,并未回来,田逆昨晚带了百余亲随出城,一直未回,或是怕龙伯找他算

    帐,是以弃家而逃。”

    田恒摇头道:“龙伯可不要见疑,这田逆竟然会出逃本相并没有想到。”

    伍封也感有些愕然,寻思田恒一力要与自己再修旧好,以他的性子,以田逆之性

    命换自己的信任大有可能,犯不上为了个声名狼籍的田逆来得罪自己,田逆想是也猜

    到这点,才会弃家而逃。

    伍封冷笑道:“他们想逃便由得他们,等越军退后,在下自会去找。哼,就算他

    们逃到天脚底,在下也能将他们揪出来一剑杀了!”他说得凶狠,嗓门也大了些,不

    仅是田恒父子、连周围众臣也听见,人人脸上变色,心中惊惧。

    众臣见快至中午,齐平公仍没有出来,无不心急,田盘忍不住道:“眼下大敌当

    前,国君莫非还在高卧?”

    伍封笑道:“大司马勿急,国君多睡睡也是好的,虽然越军势大,但他们长驱千

    里之外与人争胜,士卒又非只是越人,其中吴人、夷人占了大半,未必无可趁之机。”

    众臣见前些天齐平公还每日早朝宴罢,与众臣商议军情,自从伍封昨日赶来便一

    反常态,变得如此悠闲,莫非他与伍封有了破敌之策,才会如此放心高卧?

    伍封对众臣道:“这样好了,微臣到后宫去瞧瞧,如果国君醒来,便请他来,若

    仍是睡着,便请君夫人赐宴,我们在宫中用饭。诸公也许久没有轻闲过了,今日轻松

    一下,岂非更好?”

    田恒和田盘毕竟是精于用兵,此刻明白伍封和国君这是故意好整以暇,以宽众臣

    之心。田恒笑道:“如此最好,不如让本相去看看,龙伯与诸公久未见面,正该多多

    亲近。”

    田恒往后宫去后,田盘小声对伍封道:“在下昨日回府,与素儿说起龙伯回来的

    事,素儿听说龙伯愿意收白儿为徒,大为高兴,今日在下将白儿带进宫来,龙伯是否

    去瞧瞧?”伍封怔了怔,旋想别人要带子入宫万不可能,但田白是国君和君夫人的侄

    子,其实应该是外甥,田盘带田白入宫是正常不过的事。

    伍封喜道:“在下便去瞧瞧。”这田白是他的儿子,很难见上一面,有此机会,伍

    封怎会放过,忙不迭跟田盘出去。到了殿前廊下,两个宫女携了田白过来。这小孩儿

    只四岁许,却十分壮实,果然名如其人,生得肌肤甚白,蹦蹦跳跳过来。

    田盘道:“白儿,这是你师父龙伯。”

    田白上下打量着伍封,扑上来要伍封抱,大声叫了声“师父”。

    伍封心内大喜,又略有些伤感,寻思这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却要呼别人为父,自

    己这生父却只能是师父。当下由怀中取出齐平公赐他的那块龙伯金牌,挂在田白胸前,

    道:“白儿,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日后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便拿这牌儿找我,我

    必定为你出头。”

    田盘在一旁大喜,寻思田白挂着这金牌,便如一道护身信物,就算父亲田恒要责

    打这孙子,见了这片金牌也会有所顾忌,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田白看着伍封,稚声问道:“听娘亲说师父是很厉害的,你有什么本事?”

    伍封微笑道:“你说呢?”抱着他轻轻由地上飘起来,离地丈余,缓缓移开数丈,

    落身下来。

    田白击掌叫好,道:“原来师父会飞的!”其实伍封和楚月儿的飞行之术甚怪,近

    百斤的大戟拿着无妨,但只要带了人便不能飞起,田白虽然极轻,伍封也不能抱着他

    飞高,只能纯借脚力弹跃而飞,使不出真正的飞行本事。

    田白却是从未有如此经历,只觉极为有趣,一迭声问道:“有趣,师父还会什么

    本事?”

    伍封将他放下来,顺手往一块垫脚石上抓去,便听轰然一声,大石碎裂,石块四

    溅,田盘在一旁看见,大惊失色。便听身边也有人惊呼连声,侧头看时,原来殿上众

    人无聊,踱出来看,见伍封指力惊人,都感惊惧。

    田白大叫道:“这个好,白儿要学!”

    伍封将他抱起来,点头道:“便教你这个,晚间你留在宫中,我教你这法诀。日

    后每日勤练,不仅能助力气,还可延年益寿,等你长大后,学什么武技都要快。”

    田盘见他对田白的确是发乎内心的喜欢,甚是感动。他还以为这是因为田燕儿之

    故,哪知道这田白其实就是伍封的儿子,伍封怎会不喜欢?

    与田白玩了好一阵,田恒出来,说是君夫人在侧殿赐宴,伍封这才将田白放下来,

    交给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