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 斩将夺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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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伍封等人才用过饭,士卒来报:“龙伯,敌将在城下搦战。”

    伍封笑道:“今日我便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月儿,你随我去。小阳、小刀,你们

    在城墙上保护王姬,别让流矢伤着她。”

    他们穿上盔甲,到了城头时,赢利看了一阵,道:“龙伯,这二将是公子萧和公

    孙责。”

    城门打开,放下吊桥,伍封和楚月儿由鲍兴驭车,商壶提着大叉,徒步跟在车后,

    出了城门,身后只有三十铁勇的十乘兵车相随,在城下一字排开。敌军见城中出兵甚

    少,相顾愕然。

    伍封见对面有数千敌人,打着秦人的旗号,并无巴人和蜀人。当先两乘革车上面

    二将一个老迈,一个年轻,既然公子萧是赢利的叔叔,心想这老迈的必是公子萧,年

    轻的定是公孙责。

    伍封身着黑色铁甲,仍披着西施为他做的红色大氅,手提铁戟叱道:“秦人亦天

    子之臣,今日不思忠义,反而联络异族,引军伐王,以臣伐君,罪同谋逆,如不早早

    撤军,派使向天子请罪,王师当奋义军,格杀逆臣。”

    公子萧不敢说话,公孙责却道:“秦君不思伐王,但罪臣赢利在周,若能将赢利

    交还,我军必退,否则,以我数十万之师,大军东指,渑池必定化为齑粉。”

    伍封“嘿”了一声,让鲍兴将铜车驰上前去。秦军渐渐迎上来,到了离城三百步

    处停下来。既然城中只派出了少数人,又以一车上前,那是将战之法,秦军士卒便都

    止步,只有公子萧和公孙责二车迎上前来,鲍兴猛叱驷马,铜车向二将冲上去。

    车到公孙责的革车近前,伍封手起一戟,向公孙责刺去。公孙责举戈向迎,却被

    伍封轻轻将戈拨开,戟上月牙回勾,将公孙责从车上扯下车来。此时楚月儿早已经一

    矛将公孙责的车右刺下革车,他们二人不愿意伤人性命,未下杀手,鲍兴却不顾这么

    多,口咬着缰绳腾出双手,将大铁斧的斧柄早拔开了,手起一斧,将公孙责车上御者

    劈成两段。

    商壶从车后闪出来,先将公孙责按住,他手力奇大,一按之下,公子责丝毫未能

    动弹,商壶夺了佩剑,用叉尖穿在公孙责腰带上,扛了上肩,又去捉那公子萧。

    那公子萧年纪大些,才爬起身,却被商壶一手揪了个跟斗,也夺下佩剑,用叉尾

    穿上腰间丝带。

    商壶一肩儿挑着两个秦将,健步如飞,飞跑回城门,将二人扔在地上,再跑到伍

    封车后去。自有士卒将二将捆起来不提。

    他这么往来如风,看得两边的人目瞪口呆。

    秦军一阵骚动,相顾失色,伍封见他们连失二将,居然不上前救人,由得商壶往

    来奔跑施施然擒人,暗觉奇怪。

    等了好一阵,便见敌人寨门大开,数万士卒拥出寨来,先前出寨的士卒退了回去,

    与这数万士卒合在一起,摆出了一个大阵来,都打着秦军旗号。

    伍封见那阵为方形,每用革车二十五乘,便有二十五甲士在后,以备车伤之用,

    知道这阵名曰“鱼丽阵”,是军中常用之阵,颇为坚密,以攻为主,一旦阵形前移,

    则有进无退,直至分出胜负为止。

    伍封微微一笑,向城头上的姬介做了个手势,姬介会意点头。片刻间五千士卒出

    了城门,三十铁勇的轻车在前,一百倭人勇士革车在中,其后两千步卒各执干戈,长

    干立地相联,形如一道木墙,其后三千弓手藏于干后。他这阵形也是常见的,名叫“锋

    矢阵”,这锋矢阵也是主攻的阵形,只不过伍封将阵形略改,后续的车步改为步卒和

    弓手,是为了配合铁勇和倭人勇士荡阵决杀之用。

    秦军旗门展开,十三乘车从阵中驰出来,在阵前一字排开,中间一人满面虬髯,

    旗上写着一个“甘”字,旁边十二乘车上的秦将都是魁梧雄壮之人,看来这便是秦将

    甘成及其部下十二骁将了。

    甘成见对面旗号上写着“龙伯”二字,大声道:“这位想来便是龙伯了。久闻龙

    伯威名,想不到今日会在战阵相见。”

    伍封笑道:“在下也听闻甘将军是忠义之士,谁知道所传有误。甘将军辅谋逆之

    辈,引军向王,原来是个犯上作乱的小人。”

    甘成面带惭色,道:“在下不敢有伐王之念,不过罪臣赢利在此,特来索要而已。”

    伍封叱道:“世子利是贵国先君所立的储君,何时变成了罪臣?阁下身为秦臣不

    思报效君父,拥立庶子不说,还想加害世子,眼下更引兵进入王畿,可见只是个贪图

    富贵、趋炎附势、不识上下尊卑之徒。今日王师大军到来,阁下还是乖乖地下车受擒

    为妙。”

    甘成本来口才就不敌伍封,何况他本不在理,强说了几句,便无话可说,只是回

    顾两旁,道:“谁去将龙伯擒来?”心忖:“少年人不知道分寸,带这点车马便敢上阵,

    若不让让你吃个大亏,你们怎知我们秦人的厉害!”

    伍封的名气虽大,但秦人素来不通中原,甘成只听说过伍封之名,见他虽然生得

    高大健壮,但毕竟年纪轻轻,想来无甚厉害本事。

    一个骁将迎声而出,一车上前,道:“小将先宰了这小子,敌军定会丧胆!”虽然

    伍封先前擒了公子萧和公孙责二将,可这二人本事稀松,这些骁将向来不将这二人放

    在眼里。

    伍封见敌车上前,叫鲍兴将车迎了上去,两车只一相交,秦车上面的骁将、车右、

    御者三人一齐翻身落车,两军根本未看得清楚,商壶来不及将秦将和车右担起来,只

    好将大叉咬在口中,一手一个提了回去,战场只余下空车和御者的尸体。

    两个秦将立时冲出来,齐声道:“放下人来!”

    伍封大喝一声,一戟横扫,硬生生将一车上的三人尽数扫落车下,楚月儿的矛法

    刁钻,连刺两矛,将另一车上的骁将和车右刺下了车,只剩那御者吓得面色如土,眼

    见鲍兴恶狠狠举起大斧时,忙不迭扯过缰绳,一车逃了回去,跑了慌乱了,居然将自

    己的阵形冲动。

    伍封、楚月儿、鲍兴探身各擒了一人,商壶又跑过来揪了剩下二人,铜车回转,

    将五人捉回去,回转车头等着。

    秦人见一连三将都被对方生擒,心中暗惊,阵中微乱。

    梦王姬、姬介、赢利等人都在城头观战,见伍封三人轻轻松松地连败数将,大喜

    之下,也暗暗佩服。

    甘成想不到伍封等人如此厉害,能连败他手下三员骁将,脸色微变,见阵形略乱,

    喝道:“乱什么?!”命人将那御者捉了来,在阵前斩首,喝道:“再有如此人般畏死

    而逃、冲撞本阵者,立斩!”

    秦人立时安定下来,谁也不敢乱动。

    甘成心道:“这三人一车大有古怪,不可硬拼。”挥手道:“击鼓!”

    秦阵之中鼓声如雷,秦阵缓缓前移,只听车声隆隆,脚步整齐,数万秦兵缓缓逼

    了上来。

    梦王姬等人在城上见敌军声势浩大,虽然是缓步上前,却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心

    中暗惊。

    伍封暗赞这甘成果然极有将才,片刻间便能整肃士卒,发动阵势。笑道:“小兴

    儿,我们先退。”

    铜车退回城门之前,眼见敌军逼近在百步之外时,伍封喝道:“放箭!”

    铁勇和倭人勇士手中的连弩齐发,再加上三千弓手的劲矢,箭如飞蝗般向敌军射

    去。敌军阵形本有防箭之策,各执干盾以遮头面,阵势不退。谁知道伍封军中射出的

    这些箭矢大有讲究,勇士们的箭矢寻常,但三千弓手所射的都是火矢,且是专门射马

    而不射人。秦军马背上覆着革甲,毕竟只挡得了部分马身,这些箭矢大多能透甲而入,

    虽然射入马身只有半寸一寸,可火头一燃,战马终究是畜牲,负痛之下,开始乱撞起

    来,将前面的阵形弄得大乱。

    这就是“鱼丽阵”的弊处了,此阵兵车在前,实则在最前面的便是战马,战马比

    不得人,被火一烧便乱了。伍封精研各种阵法,深知这“鱼丽阵”的利弊,先前他向

    姬介打手势,便是告诉他派出火矢弓手来。

    甘成虽然大声喝斥,可前面阵形一乱,将后面的阵形也冲动了,一时间难以约束。

    正喝斥间,忽听风响,一柄大叉向他飞射而来,来势极为凌厉,甘成吃了一惊,挥剑

    去格挡,只觉剑上剧震,险些脱手。

    不过这么一挡,大叉方位略变,“哆”的一声,正扎在车上“甘”字大旗上面,

    商壶哈哈大笑,手上铜链回扯,那大旗被他扯落,飞一般到了商壶手中。

    伍封哈哈大笑,等对方更乱之时,挥了挥手,弓手停下了射箭,伍封喝道:“冲!”

    铜车在前,铁勇与倭人勇士在后,一起向秦军冲了过去,此刻弓手退守城门两边,

    一百乘兵车忽地由城门内撞出来,跟在倭人勇士之后,向秦军杀了过去。

    铜车冲入敌阵,片刻间又有三乘骁将被刺倒撞下车来,那三名骁将尽被生擒。铁

    勇与倭人勇士人数虽少,却上少见的精锐士卒,攒簇成一团,每过处便如风扫落叶,

    敌车纷纷败落。

    王师这百乘操练了大半年,装备又十分讲究,武冲、武翼、大冲、大黄各类兵车

    配合默契,大有大用,小有小用,秦军本已经混乱,被他们一阵冲杀,伤亡甚众。

    伍封见敌军毕竟人多,不敢深入,冲杀了一阵,见敌军后队又渐渐有整合之势,

    挥手道:“退!”

    战车立时后退,在弓手的箭矢掩护下,依次入城,最后弓手和步卒也退入了城,

    绞上吊桥,紧闭城门。

    此刻甘成已经重整阵形追到城下,只气得在城下哇哇乱叫。他带着骁将在城下搦

    战不休,伍封却毫不理会,只是紧闭城门不出,直到晚间天黑时,甘成才恨恨地撤军

    回寨。

    伍封在中军营房升帐,清点士卒,见伤亡甚少,铁勇与倭人勇士无一伤损。众将

    士各自带着俘获、割下的敌耳来报功,此战敌军伤亡三千余人,姬介命军中册史一一

    记下众人军功不提。

    众人本来因敌众我寡,还有些耽心,见了今日一战,都对伍封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师上下第一阵便大获全功,更是信心倍增,士气正旺。

    梦王姬笑道:“今日才亲见龙伯的兵阵将才,果然不凡。”

    伍封道:“今日一战有一点侥幸,我猜秦人不敢与王师作战,是以威吓为主,想

    吓退我们,将世子利送给他们,不料我们会不惧其势大,全力一攻。不过这也不迫不

    得已,在下若不让王师今日立个功劳,难以鼓舞士气。至明日开始,秦人定会奋勇,

    再不会想着不战而胜了。今日擒了秦将八人,烦王姬与世子利与这八将谈谈,晓以大

    义,再放他们回去。”

    梦王姬微笑道:“如此最好。”

    鲍兴愕然道:“真要放他们回去?”

    伍封道:“兴兵举伐,攻心为上,此次战事,好就好在秦人的目的并非攻城掠地,

    而是想以兵威压服我们,便不怕他们会偷袭其它城池,正好放心与他们在城下一战。

    秦人士气不附,我们若将所擒秦将放回去,甘成见我们不杀其爱将,定会感念我们的

    恩德。而那荀昌既然不是军中之人,智夫人以私谊命他为将,甘成未必服他,而他对

    甘成的手下也未必有好感。到时候这人定会疑心我们放回去的秦将向我们泄露了军

    机,抑或是与我们有何约定,说不好会出手对付他们,这样甘成又不会坐视。如此将

    帅不和,秦军便乱了。”

    梦王姬击掌笑道:“龙伯这计谋甚妙!”

    姬介与赢利都点头赞叹不已。

    梦王姬道:“龙伯拟在何时放秦将回去?”

    伍封道:“这不必忙,只因秦人还有巴蜀联军,今日这二军未出,先得除了秦人

    这二翼再说。”

    姬介道:“龙伯,我们若是连夜乘胜劫寨,是否可行?”

    伍封摇头道:“先前在下仔细看过,这甘成兵法严谨,是军中宿将的风范,晚间

    必定有所防备,劫寨必定不成,反会被其所乘。不过敌众我寡,劫寨是个良法,须得

    过几日再说。”

    姬介点了点头,又问:“为何要过几日呢?”

    伍封解释道:“秦人是荀昌为帅,但今日秦师却让甘成为主将,可见这荀昌自知

    军旅经验不足,便让甘成为帅,想是对甘成十分心服。我们这几天要设法挫甘成的锐

    气,让他小败数次丢脸,到时候荀昌便不会服他了。荀昌若罢甘成不用,他经验不足,

    再加上我们数日都不次劫寨,荀昌定会宽心。到那时我们再劫巴蜀营寨,减除其翼。”

    梦王姬笑道:“等荀昌不服甘成之时,我们再放秦将回去,这二人之间必定会大

    生争执了。”

    伍封道:“那日智瑶说行刺世子非他所为,还攀诬到赵氏身上,言之凿凿,我差

    点信了他,如今智夫人兴兵,便知这事是智氏所为。”问赢利道:“昨日听世子说,甘

    成人称秦人第三,莫非还有胜过他的人么?”

    赢利道:“甘成的剑术在秦国排在第一,但还有二人十分厉害,一人名叫秦失,

    这人不习剑术,只以空手对敌,甘成曾与他交手,可是一顿饭之间,宝剑便被他夺了

    三次,可谓神手。不过他不习军阵之事,现领宫中侍卫,凡有刺客,便被他手到擒来。”

    伍封心忖:“原来天下间还有秦失这样空手格击的高手!”

    梦王姬道:“老商今日擒将夺旗,颇擅拿人的本事,手上的本事也不小。”商壶常

    到她府上抱庄周出去玩,因而与梦王姬格外熟些。

    楚月儿笑道:“他今天跑来跑去,说是拿人,不过我总觉得他像是搬家多些。”

    众人忍不住笑,伍封道:“明日我便专派一队人跟着他,助他将敌将拿回来。”

    商壶问道:“世子,秦国谁最厉害呢?”

    赢利又道:“秦国最厉害的还是无人。”

    众人都感愕然,不知道此语何意,鲍兴道:“原来最厉害的人并没有。”

    赢利笑道:“不是,那人原名叫伯高,不过他双目盲了,自号无人,没有人敢直

    呼其名,只称他为伯昏无人。”

    伍封奇道:“盲人如此厉害么?”

    楚月儿好奇道:“是否伯昏无人以前很厉害,后来才会目盲?”

    赢利摇头道:“伯昏无人目未盲时,谁也不知道他的本事。反是他目盲之后,人

    们才知道他。”

    伍封大为愕然,道:“这真是意想不到!伯昏无人会什么本事?”

    赢利道:“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秦国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个庶人,后来父君请

    他守宫中门户。秦失每见了他便恭敬施礼,甘成每见了他便害怕。向来没有人见过他

    的本事,可父君常对在下说伯昏无人是天下奇人。”

    伍封叹道:“有空见一见这二人才好,他们会否偷营行刺?”

    赢利道:“伯昏无人一定不会,父君也遣不动他,怎会听智氏的差遣?秦失便难

    说了,他对智氏似乎十分忠心。不过秦失只怕没有本事越墙而入。”

    伍封点了点头,笑道:“有世子在这里,我们便易知道秦人的虚实,智夫人派士

    卒来战,委实不智,亏她也算是智氏一族。”

    晚间之时,赢利来道:“龙伯,公子萧和公孙责都已经归顺了。”

    伍封点头道:“先不要放他们,命人好生款待,下次擒了人,再由他们帮口劝降,

    只怕更易见功。”

    赢利走后,伍封借故去找梦王姬说话,到梦王姬室前时,侍女却说她又到了城头

    上去。伍封心道:“此女这好奇心不小,又十分认真,我请她参赞军机是想趁机结近,

    想不到她还当真地每日研习军事,早晚必会如飞羽一般,成为用兵高手。”这么想着,

    忽然心中一动:“以前每念起飞羽,总觉得心中酸楚,可今日却不大觉得了,莫非是

    时日久了习惯之故?”

    信步走到城头,果见梦王姬正扶墙沉思。伍封本想悄悄走到她身边去,结果又被

    侍女瞧见,齐声打招呼施礼。

    梦王姬见他又跑了来,问道:“龙伯今日又为何上城?”

    伍封老老实实答道:“在下是想与王姬说话。”

    梦王姬奇道:“龙伯有事么?”

    伍封笑道:“没事,没事也可以与王姬说话吧?”

    梦王姬点了点头,忽问道:“是了,龙伯今年贵庚了?”

    伍封不料她会问这么一句,心中暗喜,心忖:“你终于对我的私事感兴趣了。”忙

    道:“这话不大好说。王姬怎会这么问呢?”

    梦王姬道:“昨日龙伯说,十二岁便到了齐国,那应该是齐简公即位那一年。简

    公在位时年,然后是令岳继立,令岳在位至今也有快四年了,龙伯岂非今年才二十

    岁?”

    伍封想不到她算得如此清楚,点头道:“在下的确是二十岁。”

    梦王姬道:“这就怪了,男二十而行冠礼,冠礼之后方可娶妻,可龙伯娶妻已经

    有两年多了,还有两位子嗣,是何缘故?”

    伍封先说了自己十二岁提早冠礼之事,又小声道:“这事在下可没有骗王姬,的

    确如此。只因十六七岁那年,为了与田逆那厮抢聘妙公主,才会被迫将年纪说大了。”

    他说得声小,梦王姬大感好奇之下,不禁向他靠近了些,问道:“抢聘妙公主是

    怎么回事?”

    伍封见她靠近,心中大乐,便靠得她更近了,在她耳边小声将当时的过程说出来,

    道:“这事情有些迫不得已,外人可不知道。”

    梦王姬听来觉得十分有趣,笑道:“原来还有这事。”忽觉得伍封话里有话,这事

    情外人不知道,自己却知道了,在伍封心中自己不算外人,可自己莫非又是他“内人”

    么?这么想着,脸上却红起来,瞪了伍封一眼。此时才醒起伍封离自己不过数寸,说

    话也是贴着自己耳边,在他心中,只怕又在想着“幽香”之类,连忙退开数步,又瞪

    了伍封一眼。

    伍封被她连瞪两眼,心中却十分受用。梦王姬以前与他在一起时,总是有王姬与

    臣属之别,从不问他的家事,现在却对他的私事听得极有兴趣,至少已经当他是十分

    亲厚的朋友了。

    伍封虽看不见梦王姬脸红,却也猜得出来,上前一步,小声问道:“王姬好不好

    告诉我你的贵庚呢?”

    梦王姬心道:“你不知道问女子的年岁是颇为无礼的么?”嗔道:“你这么问我干

    什么?”不知不觉之中,此刻她连“龙伯”也不叫了,直接地尔我相称。

    伍封道:“不问贵庚,总不至于问‘王姬高寿’吧?大不了我改一改问法。王姬

    今年几岁?”

    梦王姬见他十分无赖,颇有些哭笑不得,小声道:“我大你四五岁,行了吧?”

    伍封大乐,笑道:“这便好了,我总算也知道了王姬一点点小秘密,哈哈!”

    梦王姬大嗔,气哼哼地道:“你这人实在无赖得紧!梦梦走了,哼!”跺了跺脚,

    带着侍女下了城墙。

    伍封连忙追上去,将她送到住室。梦王姬表面上生气,却觉得与伍封这么说一会

    儿话,心中颇有些欢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