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剑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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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琴和鲍笛虽然躺在床上,但堂中发生的事情早由家人飞报给他们。知道田政被当众责打,

    十分高兴,此刻鼻青脸肿地跑了出来。

    众人见他们二人的模样,无不捧腹大笑。那平启身高嗓巨,哈哈大笑,声音格外地响亮,

    引得迟迟向这黑黝黝的大汉看了一眼。

    迟迟见鲍琴鲍笛将脸上的灰粉擦落,才知二人其实无甚大碍,大是奇怪,又偷眼向伍封看

    过去。

    鲍夫人也笑道:“这两个小子几乎坏了鲍府是名声,幸好二弟为他们出头,使鲍府不致受辱。

    田政因此小事而被责打,处罚也算够重了。”

    伍封摇头道:“大嫂,若真是追究起来,田政就是杀一万次头也够了哩!”将平启叫过来,

    道:“公主,大嫂,若非这位平兄,今日之事还真难措手。”

    众人见这人十分威武,几乎比得上伍封,妙公主睁大了妙目,好奇道:“平兄打了田恒父子,

    将他们吓住了么?”

    平启笑着摇头,将田政的事略略说了一遍。除了楚月儿听伍封说过外,其余的人都大为吃

    惊。

    迟迟听说田政竟然对父兄妹妹还下毒手,自己竟然对他还深信不疑,思之骇然,一张俏脸

    也变得雪白。

    妙公主嗔道:“田政简直是个畜生,封哥哥为何不杀了他呢?”

    伍封叹道:“若能杀时,早就杀了,我是看着田恒和田盘的面上,怕他们伤心,才饶过了他。

    何况此事说出来,不知牵涉多少人被族诛。”

    妙公主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你今日只追究小琴和小笛被打之事。”

    伍封笑道:“就是了,单以此事而论,其实这两个小子无甚大碍,对田政也不能怎么责罚。

    我大张声势,将此事弄得惊天动地,就是要吓一吓田氏父子,然后再与他们慢慢地商议。这就

    是兵法上所说的虚则实之了。”

    众人对他大是佩服。

    这时,鲍笛走上前来,对迟迟道:“迟迟姑娘,都是小笛失礼了。若早知道姑娘是二叔的人,

    小笛就算打死也不敢胡来。”

    伍封笑道:“这也怪不得你。二叔知道你和小琴的本事,以迟迟这样的动人美貌,你们二人

    若看不上眼,这三十多年也算是白过了。”

    众人不料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不愕然,随即知道伍封与二侄开玩笑。鲍琴和鲍笛却大

    有知己之感,觉得这位二叔深知我心。

    伍封又道:“再者说了,若非你们找迟迟纠缠不休,也闹不出今日的事来,恐怕迟迟真会上

    了田政这贼子的当!”

    众人都点头称是,迟迟大感彷徨。

    伍封对迟迟道:“迟迟心思单纯,怎知道世上有田政这样心思险恶的贼子?就算是田恒和田

    盘也被他蒙在鼓里。”

    鲍夫人叹道:“这田政的一张嘴也着实厉害,今日在堂上还能只有一套说辞,若非小笛惯用

    左手写字,还真难揭穿他。”

    这时鲍琴正缠着平启,摸胳膊捏腿地胡闹,伍封笑喝道:“小琴,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鲍琴道:“小琴看这位平兄威武过人,如今临淄城中除了二叔之外,就数他骇人了,是否革

    甲之内垫了什么东西呢?”

    众人大笑,连迟迟也笑起来。

    平启笑道:“也无怪鲍少爷好奇,小人本是胡人,与齐人自是有些不同。”

    楚月儿睁着俏目,好奇道:“原来平爷是胡人,月儿倒没怎么看得出来。”

    伍封笑道:“人就是人了,并无分别。胡人、夷人、狄人、蛮人等都是与我们天生一样的人,

    也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其实,天下人之中,胡人、夷人和部分蛮人与我们的样貌无甚区别,只

    不过胡人高大一些罢了。”

    妙公主笑道:“我看封哥哥只怕比胡人还要高大一些吧?”

    平启点头道:“其实胡人比中原人只是略略高大一些,像小人这样的,在胡人中也算高大了。”

    赵悦在一旁问道:“胡人如今分了几族,不知平兄属于那一支呢?”

    平启道:“如今胡人分为三族,一族原在燕国之北,后被山戎所迫,移于燕晋相交处的北部,

    名曰东胡;另一支在晋国北部,名曰林胡;还有一支在林胡之西,名曰楼烦。其中以东胡之势

    最大,林胡最小,小人属于林胡一族。”

    伍封对鲍琴和鲍笛道:“小琴、小笛,二叔有事要请你们做。”

    鲍琴和鲍笛兴冲冲走上来,问道:“二叔尽管吩咐。”

    伍封见他二人如此听话,心中大悦,道:“二叔近日要去莱夷,平兄、赵兄和蒙兄都要随我

    去了,我那封府中没有人主持事务。是以想让你们代我照看封府,若换了别人,我有些不放心。”

    鲍琴和鲍笛登时高兴起来,一迭声答应。今日伍封处处对他们维护,又为他们大出了恶气,

    早已对他五体投地、附首贴耳了。

    妙公主在旁边嘻嘻笑道:“你们二叔府中美女不少,你们可不许胡来。”

    鲍琴和鲍笛满脸委曲,道:“公主,小琴和小笛怎会这么不知分寸,敢动二叔的人呢?”

    伍封心道:“这次公主和月儿也要随我去,那四季燕女和剑姬自是要同去的了。”笑道:“息

    大哥对你们管得严些,除了给你们娶了个正室妻子之外,也还未让你们纳妾。如今你们年纪不

    小了,还没什么子嗣,二叔府上有几十个卫女,原是卫国的宫女,到了我府上只怕也闷得紧了,

    你们闲时便找她们去说说话吧!若是有手段,尽管弄几个回来作妾好了,总好过她们做宫女。”

    鲍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她见儿子年纪不小,居然都无子嗣,常自发愁,几番劝过鲍息让他们纳

    妾,鲍息却怕他们沉湎于女色,暂未答应。如今伍封愿意出头,鲍息又向来听伍封之劝,是以

    大为高兴。

    伍封对鲍夫人道:“大嫂,你看这样可好?这总比他们到长笑坊之类的地方胡混要好些吧?

    息大哥回来,我便同他说去。”

    鲍夫人连连点头,笑道:“二弟安排得甚是妥当。”所谓“照看封府”,并非只是看守门户那

    么简单,实则要处理伍氏一族的诸般生意政事,以及与宫中、临淄诸官员的交往,并不是个简

    单的差事。

    鲍琴和鲍笛知道郑卫素出美女,二叔府上的卫女来自卫宫,自然都是上上之选,见二叔这

    么爽快,心花怒放。

    伍封又道:“不过呢,我那两位侄媳妇是你们的正室,你们得好好陪陪她们,她们是公族之

    女,国君的亲戚,单看今日,就知道对你们甚好。如此妻子放在家里不管,却去外面鬼混,着

    实有些不像样子。”

    鲍琴和鲍笛不住地点头道:“是是。”

    伍封道:“趁眼下有时间,你们随我到院中来,我教你们一些空手格斗之技,日后多多练习,

    免得下次又让人打了。”

    鲍琴和鲍笛养尊处优惯了,今日被人如此欺负,反激起了上进来,随跟着伍封到院中,学

    习空手格击本事不提。

    晚间,伍封命平启等人先回府去,并将迟迟也带去,安置在后院,自己与楚月儿将妙公主

    送进了宫,齐平公正与晏缺等着他。

    田恒日间果然入宫,向齐平公奏明了田政不法,齐平公便依他所奏,罢免了田政的都大夫

    一职,心中却大是惊疑。晚间听晏缺说了白天的事,才知详情。高兴之时,不免又有些纳闷。

    此刻听伍封说完与田恒和田盘三人立誓之事后,与晏缺都放下心来。

    齐平公大赞道:“若是他们信守诺言,这几十年中田氏便不会胡来,寡人总算可以放心了。

    封儿今日立此大功,胜过攻城掠地多矣。”

    晏缺也呵呵笑着,道:“单看田氏父子今日当众责打田政,便知他们最重名声了,既然他们

    立了誓,老夫也可安枕无忧了。”

    伍封道:“我见日后事忙,恐怕在莱夷会有好一段日子,是以借今日这个机会,先与田氏父

    子将事情说得透了,不至于相互猜忌,以免日后因为类似的一点小误会,都会酿成为大的冲突。”

    晏缺道:“田氏的誓言之中,并未说到公子高。先君是公子高之父,田氏与公子高之间又杀

    父之仇。公子高之所以投向国君,便是怕田氏对他不利。先君虽然不才,毕竟与公子高无关,

    公子高虽然未必有对付田氏之心,田氏恐怕总会担心他报父仇吧?”

    齐平公也皱眉道:“寡人总不能看着公子高被害,须得想个法子才好。”

    伍封沉吟道:“不如就用用子剑好了。子剑是公子高的师父,又最护短,何况他和恒素已与

    我一洗前嫌。公子高既是郎中令,不如就让子剑来做侍卫的剑术老师,一来为国君训练侍卫,

    二来让他与公子高时时在一起。子剑总不会看着公子高被害吧?”

    晏缺大悦,道:“此计甚好,不过子剑老奸巨滑,还是得防一手,让他当侍卫老师,恐怕在

    侍卫中势大,最好是让他作国君的剑术老师,以教国君剑术之名,便时时可与公子高亲近了。

    此职地位崇高,他原是悼公的剑术老师,最合适不过。何况万一有事上来,还可瞒着他,借他

    的口传些假消息出去。”

    伍封见晏缺手段十分老辣,佩服道:“老大夫此议甚是厉害。”

    齐平公点头道:“这就好了,寡人有太史子余伴读,文的有了,也该有个武的,才象个样子。”

    计议以定,齐平公命人将公子高叫来,告诉了他这些事。

    公子高见众人多番为他着想,甚是感动,笑道:“其实田恒与大将军立誓,我怎也算得上国

    君的人,他也不会动手。如今有了子剑在我身边,大可放心。”

    齐平公叹道:“正如田恒所说,若非有封儿在几家之中周旋,恐怕田恒早以对鲍家和晏家下

    手了。封儿去卖个人情,向子剑去说,荐他进宫。他女儿是田盘的妻子,日后田盘执掌田家,

    更好处事了。”

    晏缺呵呵笑道:“封儿正是我们几家的福星,既然田氏父子立了誓,老夫便可以安心了。我

    晏氏人丁单薄,到老夫这一代更是不行了,老夫未留下子侄,日后封儿生下了儿子,若能以一

    人继承我晏家,老夫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伍封点头道:“老大夫尽管放心,封儿若有子嗣后,定会让一人继承晏氏。”他见晏缺年纪

    高大,身体一向又不大好,心中恻然。

    齐平公叹道:“寡人也没有子嗣,日后……”,伍封笑道:“国君无须担心,田大小姐甚贤,

    定会为国君留下子嗣的。”

    晏缺笑道:“封儿见过貂儿?”

    伍封笑道:“不仅见过,还颇熟悉!大小姐知道国君好饮酒,故而到伍堡与家母精研酒艺。

    她酿酒之术本就高明,如今更是厉害了。”

    齐平公大喜,道:“是么?这么说她们酿出的美酒定是不错了。”

    伍封道:“岂止不错,简直是绝妙了。家母如今与大小姐已研酿出一品美酒,名曰‘女儿红’,

    恐怕算得上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齐平公听见“女儿红”之名,立时好奇,伍封叫那日品酒起名的事说了。

    齐平公大笑。

    伍封与楚月儿回府之后,先看了看迟迟的住室,聊了几句后,见天已晚了,便各自休息。

    伍封因无须朝议,是以常常贪睡,次日醒时,已是辰时了。

    用过午饭之后,伍封带着楚月儿、平启、赵悦、蒙猎、鲍兴、鲍宁等人,浩浩荡荡到问剑

    别馆,接叶柔和招来。

    叶柔站在车旁,伍封带着平启等人深深一揖,道:“请军师上车。”

    众人回到封府,楚月儿带着叶柔的后院安置,招来则与平启等人安置在一起。

    晚饭时,封府大摆酒宴,主要是欢迎叶柔之意,宴饮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