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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凡给洗漱完的封隽希盛了粥，就着桌上那碗炒鸡蛋。
“又吃稀饭？”
封隽希看着桌面上的粥，胃口去了一大半。
“不同的，”温北凡给他递了筷子，轻声说：“今天的粥里，奶奶放了些小草药，吃了很好的。”
封隽希看着稀饭里飘着的那几根藤草，鼻尖萦绕着他特别不适应的草药味，“……”这还不如白米粥呢。
多看一眼温顺的小孩，封隽希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瘦小了。
因为，营养不良。
见他好像没有什么胃口，温北凡迟疑了一下，“那，你要是不想炒鸡蛋就稀饭，还有腌咸菜的。”
她转身要去给他端腌咸菜。
“算了。”封隽希认命了，“就吃这吧。”
他对腌咸菜更没兴趣。
封隽希随便的扒了几口稀饭就放了碗。
这早餐在家里一年都不会出现一次，在这儿已经一连三天都重样了，实在是无法让他开胃。
温北凡忍不住轻声劝他，“你多吃点，要不会饿的。这鸡蛋你多吃点，奶奶特意给你做的呢。”
封隽希看着那碗鸡蛋。
这儿孙两个人这么简单朴素的么，一个鸡蛋还是特意为他做的。
“小孩，”封隽希下巴微抬，看着她瘦不拉几的身子，“把它吃了。”
“不，不好的，”温北凡摇摇头，“你吃了吧，奶奶说你是来养病的，鸡蛋有营养的。”
“......”
还挺善良。
封隽希嗤了她一眼，声线懒散：“小孩，吃了它，哥哥奖励你一个好吃的东西。”
温北凡迟疑。
封隽希拿起筷子夹了碗里的炒鸡蛋，语调淡淡：“张嘴——”
温北凡傻了，就着他下命令一样的话，乖乖的张了嘴，“唔......”
把鸡蛋塞进她的嘴里，封隽希嘴角扬起了一抹极浅的笑，“这不，做人要乖一点的，小孩懂么。”
“......”
因着近距离，温北凡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能细致到看到他细腻冷白的皮肤，和微微勾唇时嘴角漫出的那个很浅很浅的涡。
真好看呢。
整个小镇她都没见过有谁的皮肤和笑容这么好看的呢。
...
温北凡在封隽希的眼神监视下，吃完了炒鸡蛋。
封隽希也很讲信用，从房里抓了几颗糖出来。
“喏，小孩，”封隽希把糖塞到温北凡的手里，声线慵懒淡淡：“奖励你的。”
温北凡低眸。
手心里是三颗圆滚滚的糖，包装格外的精致。
糖是每个孩子都抗拒不了的甜。
温北凡的眉眼展开了笑意，“......谢谢。”
她的笑很甜，封隽希顿了一下，起了逗她的心思，“谢谢什么啊谢谢，小孩，要有礼貌知道么，应该说——‘谢谢哥哥’。”
温北凡愣了一下。
然后很乖巧的轻声细语的唤了声，“谢谢，哥哥……”
这声哥哥，清甜好听。
封隽希淡淡的勾了下唇，转了身，“我睡觉了，小孩，没事别打扰我。”
小孩真好哄，三颗巧克力就哄住了，真单纯。
不过叫起‘哥哥’来，还挺好听，挺顺耳的。
“好的。”
温北凡捧着三颗圆滚滚的糖，笑得很甜。
她剥了其中一颗，然后把另外两颗藏进了自己的口袋，好好的收了起来。
...
这一觉睡的挺久的。
封隽希睁开眼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了。
想起睡前被叫的那声‘哥哥’，封隽希嗤了一声，“小孩还挺听话。”真的没打扰他睡觉。
他走出房间，在露天水井前看到了那小身板。
许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小身板回头向他看来，藏了那抹委屈。
不过封隽希还是没忽略掉她泛红的眼眶。
就这时——
院外投进来几颗小石头，还是冲着露天水井的方向砸来的。
这就，刻意和人为了。
封隽希的视线顺着砸落在院里的小石头，淡淡的看向了小院围墙。
倒是眼眶泛红的温北凡不看那些小石子一眼，抿了抿唇，轻声的对他说：“奶奶去给人看病了，她给青婶婶家打了招呼，哥哥，我带你去青婶婶家吃午饭吧。”
封隽希没动，细细品味着她唤的这声‘哥哥’。
瞧着她泛红的眼眶，他动了下薄唇，淡淡说：“不急，小孩，你带哥哥出去走一走。”
“……现在么？”
封隽希漫着极浅的笑，眼底释放着一丝危险的光，“嗯，就现在。”
温北凡看着他的笑，莫名的有一丝怵意。
好像自己掩盖的某些事情，要被戳穿了。
...
许是听到了两人出门的动静，围墙外刚才调皮捣蛋的那几道小身影立马乱蹿了起来。
该躲的躲。
该藏的藏。
该跑的跑。
一个都没剩下。
温北凡吸了一口气，胆小到走路都放慢了脚步。
封隽希看着那些逃蹿的身影，淡淡的嗤了一眼，懒散轻松的向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走去。
温北凡突然伸手拦住他，眼底还有一丝慌张闪现，“我们去青婶婶家吃饭吧，你饿了吧。”
封隽希下巴微抬，扫她一眼，“不饿。”
“……”温北凡绞了绞衣服边，声音有些莫名的低，“那，我饿了呢。”
封隽希顿了一下，“行，就几分钟能解决的事儿，不耽误吃饭的时间。”
温北凡：“......？”
她还没反应过来。
面前的身影迅速的向着巷子头那几个小身影利索的追去。
温北凡：“......！！！”
...
等她追上去时，那些小身板已经在地上滚成一片！
而封隽希那道瘦高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用着下巴不可一世的点着他们的人头，对怔住的温北凡说：“小孩，既然叫了我一声‘哥哥’，那哥哥就给你撑腰。”
话落。
封隽希踹了地上最胖的屁股一脚！
“小屁孩，没人教你不能欺负小孩么。”封隽希的嘴角是极浅的笑意。
小胖子被踹的嗷嗷叫，嘴却死硬死硬的，“我们就欺负她又怎么样！呆头呆脑的，不欺负她欺负谁！我告诉你，你快放开我，不然我下次往死丫头家扔鞭炮，吓死她！”
温北凡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显然没少被这群混小子欺负！
“嘴还挺硬。”封隽希嘴角的笑意微敛，在温北凡哆嗦着要上来开口时，他薄唇一抿，“给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