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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重山没有理会她的胡说八道，而是默默地把鸡蛋捡起来，老母鸡的窝被生人占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在这里下蛋了。
就这么被无视了，林红红心里有些不爽，抬脚踹了踹麦秸垛：“别人跟你说话呢，礼貌两个字你会不会写？”
“你倒是会写，可你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是样样不落。”
林红红：……
坑蒙拐骗偷她是承认，吃喝也承认，赌也多少沾点，她跟李世通经常熬夜打扑克消磨时间，也会赌钱。
也尝试着抽过几次女士香烟，那是哈娜非要塞给她的，每次她都被呛得泪流满面。
总共也没抽过几次，还被周重山看到了。
“我什么时候嫖了？”
其实这件事林红红不是不想，而是没这个经济实力。
她最理想的状态是，今天努力拼搏，明天八个男模。
不过看西餐厅目前的经营状况，别说找男模了，李世通都快下海去当男模补贴家用了。
“我什么时候嫖了？”她刻意提高的音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周重山指了指她冷茶棕的发色：“这是漂染的吧？”
林红红气笑了，合着是漂染的漂。
看她笑了，周重山也笑了：“那二百块钱，你不用急着还。”他也知道西餐厅的生意不好，要钱也是他一时冲动，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要是逼得太近，搞不好会把林红红逼上梁山，本来这个女人已经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了。
“嗯，抽空去办离婚证吧。”只要把离婚证领了，她就能彻底跟上一段关系说再见了。
“没法离。”
“嗯？”
“结婚证你已经烧了，现在要想离婚，咱们还需要去补办结婚证。”
“那咱们就先补办结婚证。”不可能因为结婚证烧了，就一辈子不离婚吧？
“行呀，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补办结婚证，万一咱们俩离婚，你一走了之，不还我钱怎么办？”
林红红的拳头紧了紧，人和人最基础的信任呢。
“你无耻。”按照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就算她真的还了钱，周重山也会给她使绊子。
“就你高尚行了吧。”男人用衣服下摆兜着几个鸡蛋进了屋。
在大门关上之前，林红红挤了进来。
天已经这么黑了，牛车也走了，她一个妙龄少女，黑灯瞎火的，这不是引诱别人犯罪吗？
她嫌脏，没睡床上，而是把三张椅子摆在一起，拼成了一个简易的单人床，就躺了上去。
虽然硌了一点，可总比在外面安全。
“你怎么能确定椅子就是干净的？只要情到浓时，在哪都可以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林红红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推开门就要走。
推了半天才发现上了锁，回头的时候就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眸子。
“好了，别瞎折腾了，明天一早我放你出去。”
他说着还往里挪动了一下身子，给林红红腾出来位置。
“床单被褥都是全新的，床都是新做的，除了你还没睡过别人，骗你的话，我是生个孩子没屁眼行了吧。”
这跟发毒誓也没什么区别，林红红也没怎么矫情，就躺下来。
发丝铺在枕巾上，应该是下午刚漂染的头发，药水的味道还很重，呛得周重山直皱眉：“好好的头发，你折腾它干什么？”
“你管得着？”
周重山碰了个硬钉子不说话了。
安静了好一会，林红红扭头：“你跟陆安然进行到哪一步了？”
“你管得着？”无论是不屑的表情还是嘲讽的语调，都跟林红红之前毫无二致。
林红红：“你俩最好百年好合，省得去祸害别人。”这辈子就让周重山、陆安然和张哲，三个狗东西相亲相杀得了。
“我遵纪守法，可祸害不到别人，才不像你危害社会。”
听着男人一口一个违法犯罪，林红红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有些人受了委屈会哭诉，有些人会装作刀枪不入的样子，女人把自己的头发拢到一侧肩膀，随便编了个麻花辫。
“这件事情，我当然有错，我错就错在让陆安然活着回来了。”
周重山：“林红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怎么做？”她对周重山还是有所忌惮的，都没敢看男人阴狠的表情。
林红红：“你这是违法犯罪。”
“行，你去找警察吧，你让警察逮捕我吧。”她不耐烦地把手往后伸，做了一个戴手铐的架势。
……
当林红红再次看到熟悉的警员，想死的心都有了。
周重山这狗东西竟然打着送她回来的幌子，把她带到了警察局。
她跟男人私奔的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周重山就提议让她蹲拖拉机上，然后用一个竹背篓盖着。
等竹篓被取下来的时候，就在派出所大厅了。
林红红在心里爆粗，表面上装作很无辜，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夜不归宿照顾陆安然也就算了，竟然还诽谤我？”
“警察同志，就当我求求你，你判我死刑吧，我做人太失败了，爹死了，娘没了，好不容易结了婚，他还跟来插队的女知青搞上了，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没想到还有这么劲爆的瓜。
本来上次警察都怀疑那女知青是贼喊捉贼，没想到竟然是周重山的种，这男人演技还真好，上次竟然瞒过了所有的人。
这就是林红红想要的效果，她故意把水搅浑， 然后浑水摸鱼。
“你想跟我离婚娶陆安然，可你想过我没有？可是离了婚，我能去哪，我不同意离婚，你就用这种腌臜的手段害我，好吧，我承认是我找人非礼的陆安然行了吧。”她哭得声嘶力竭，简直比窦娥还冤。
几个结了婚的女同志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扶到了凳子上，擦眼泪的擦眼泪，递水的递水……
“大妹子，你别伤心，谁还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对呀，人要往前看，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人的。”
“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一个吧，图书馆的管理员，也是我表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