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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这位是宋夫人
“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谢彬沉吟半晌，开口道，“你可知，宋家没落后，梁鸿军如何了？”
“如何？”顾盼问道，梁鸿军算是宋家老少两位将军一生的心血，当年宋家遭受灭顶之灾，也不知会不会连坐到他们身上。
“除却几个忠义之士，不肯相信老将军叛国，执意要上书替其伸冤，以同罪论处了之外，其他的倒没追究。如今梁鸿军的将军，你猜是谁？”
“谁？”
“卫破云。”谢彬道，正此时，小厮们敲响了门，待他们将茶奉上，而后出了屋子，将门给关好之后，谢彬才接着开口，“宋府出事没多久，卫破云便调去暂管军务，彻查是否还有异心人。待他完全能够接手梁鸿军的事务后，圣上下旨封其为将领，又半年后，才将唐祭歌调入京师镇守。”
顾盼恍然大悟。
想来从宋家开始，楚帝便开始着意对付这些功臣良将。那半年内，唐祭歌的心腹定是一个个升职，看似重用，实则架空了唐祭歌，最后才将唐祭歌召入临安，牢牢把握在手中，一是降低他再立军功的可能，二也通过他，控制着曾经的心腹，以免他们作乱。
此次将唐祭歌下狱，半是试探半是动了真格的。
倘或唐祭歌的心腹们一听了便坐不住——如同卫破云一样，那么便代表他们忠军胜于忠君。这样的人留着，是莫大的威胁。
若是他们稳若泰山，观望也好，自保也罢，总之不敢对此多做意见，便可趁机除去这个隐患。所以对于唐祭歌而言，此次才是非死不可。
而卫破云等人，不一定就受了楚帝的信任，相反，卫破云此次回临安，已惹了楚帝的不快，只不过卫破云背后，是一整个卫府，轻易动不得。
以宋府当年的声势，都需得长久准备，最后靠一个宋长林将其击败，是为同室操戈，又是这样的大罪。是以宋府要倒，虽然可能会面临些许助力，可若事先准备充足，也不过迎刃而解。
卫破云不同，犯下重过的事唐祭歌，若是唐祭歌非死不可，卫破云不论再怎么求情，顶多也就是降职。这样，反倒会招致卫破云的埋怨愤恨，说不定就起了反心。
所以对于楚帝而言，最好的，便是连同卫家一起除去——即便不如宋府，也要让他们再无反击之力。
只要她能帮忙，给楚帝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除去卫破云，那么，她就有利用价值。
至少楚帝想要除去的人，不止一个唐祭歌。
只要有利用价值，楚帝就会保住她的性命。
在临安城内，若是楚帝刻意要保证一个人活着，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至于丧失价值之后......那便是之后的事了。
倘或过了这么久，她都没能完成使命，拥有离开临安的理由，那她即便现在保住了一条命，过不了多久，也会受人所害，身首异处。
这无疑是一个提高生存率的好方法。
只是怎么拉卫破云下马，着实需要想想，总不能每次都以“损坏两国邦交”为罪名，次数多了，大家伙都要犯嘀咕。
“当年卫四公子之事，虽然表面上是宋、卫两家达成了和解，实际上，卫侯爷一直对此有所不满。尤其卫四公子至今躺在病床上，每日需以药物作伴，才能护住性命......卫夫人每每探望儿子，都会长吁短叹、落泪一番。”谢彬道，顾盼点点头。
家中如此，卫侯爷心中定然有怨言，此等怨言除却针对宋长束，怕是还有那么一点点，是针对宋家的荣宠。
若非当时宋家荣宠正盛，卫侯爷也不至于忍气吞声。尽管这份抱怨不是针对楚帝，可一旦经过有心人的解说......不是也是了。
想到此，顾盼莞尔一笑：“谢三哥倒是什么都知道。”
谢彬饮了一口茶，那茶已冷至七分，是他一向最爱的温度：“既行不得万里路，总该读透万卷书，如若不然，生，又有何意义。”
谢彬说完，见顾盼望着他，眸中带了几分警戒，不觉失笑，只得解释道：“我与卫家老三交好，此中种种，有他说的，有我自己猜测的。”
顾盼信了几分，若是从前，她决计不会对此有所猜测怀疑。
事实上，她也没发觉此刻有了猜疑。
当一种事物成为了习惯，那么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若非旁人刻意提醒，是断断察觉不出来的。
“看来，日后还要多靠三哥相助了，桑儿在此地无依无靠的，也只有三哥才能说上几句话。”顾盼笑道，这地方对她而言，遍地危险，只靠着那些个暗卫，行不成大事，需得找几个可以信任的帮助扶持自己，才有走下去的机会。
谢彬闻言，却是低低一笑：“桑儿这话的意思，那位‘师兄’，也是说不上话的？”
顾盼一怔，面上不由得发红，她哪里想得到谢彬会拿曲清河来打趣她：“他......不一样......”
“哦？我倒想知道，有什么不一样。”曲清河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吓了顾盼一跳。
一回头，那人正好推门而入，眉眼中笑意十足，一进屋，直接就坐在了顾盼身侧。
这、这什么情况？
“你们认识？”顾盼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还有几分糊涂。
“旧年曾见过一面。”谢彬笑道。
可他们两个这模样，完全不像是只“见过一面”。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季瑶宸？”顾盼问道，若真是如此，谢彬未免太会演了一些。
谢彬摇了摇头：“此前，我从未见过‘恶鬼将军’的模样，也真是将你当作了......”
谢彬的眼光微微闪烁，顾盼这才惊觉自己不该提起季瑶宸，正要说些什么，曲清河却抢先一步：“关你当成什么，如今，她是我的人，少动歪主意。”
“是吗？我怎么听说，这位是宋夫人。”